月上蕉窗

那时我们还没有混古原，一篇蹩脚的军演算是首戏。虽然戏风很烂，一腔孤勇少年热血却值得祭奠。最后结尾是我坑了，想着现在戏风都变了，便不去惊扰过去的时光了吧。
然后是现在，葱茏岁月奔驰而过。你说你萌上了蔺晨，你说你不够狂。我说好。那我就当个狷狂的道长，我教你狂，我们一起散发弄扁舟。
执面手，共进。亲亲镜面 @墨煌

                            攻城
军师（墨煌）
（夜深，初秋的风又转凉几许，带来几分萧瑟与肃穆。抬手拢了拢那人赠的素绒外袍，仰头时满天繁星落进眸中，几缕墨发被晚风浮动，发丝深处有不易察觉的银色。一边思考着，指尖一边摩擦袖口。垂首嘴角轻轻勾起不明笑意，幽深的眼眸里 除平静外更有自信。开口低语道）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若无意外，明日的战役稳赢。（语罢似听见后帐有动静传出，轻挑柳眉，负手转身间衣角微动）

将军，主公（空焰）
【帐里烛光摇曳，冷风时而刮过，烛火晃荡几下似要熄灭，一片飘虚不定。低垂眼帘，红木雕花桌上的战事时局图尽收眼底，手腹轻轻随着地图上麾下三军的行军路线缓缓移动，途径湘，鄂，川等地，直指中原。这眼前的政治蓝图不禁让心情大好，随手端过茶盏送至嘴唇边，轻抿一口细细品味，茶香缠绵在唇齿边不肯离去，眯眼观望明日需打下的城阙，心中豁然开朗［此城位于东西要塞，贯通南北，乃兵家必争之地，若是明日一战，我军胜利，此后进军中原便指日可待！］起身时衣袖轻微摆动摩挲出声，缓步走出军帐掀开帐帘，宽大的战袍被风鼓动，猎猎作响，负手走向观星台，人未到而声先起】军师！天象如何？

军师（墨煌）
（爽朗豪放的声音自后传来，负手回身望向多年好友，眉眼柔和了几许。颔首问安，眉间喜色掩不下）真乃天助我也。（待人走至身侧，并肩立于观星台。扬起宽袖 抬手遥指夜空几颗闪烁的明星，颇有几分指点江山般的气势。启唇轻道，声音不大却带着另人信服的力量）明日战役是此次征途最重要一战，此城本易守难攻，但明日大风将起，正是往城内的方向。更何况秋季天气干燥...（侧眸递给身侧人一个眼神，勾起笑容问道）将军可是有了与我共同的计策?

将军（空焰）
【望见眼前故人胸有成竹地为自己指点天象，好似天下江山已裹入囊中，万人俯首称臣，顺着这人的手指遥望天际，只见墨色深重，星汉灿烂，，好似三军意气勃发，声势如雷。】呵！军师，此乃恢宏大象，当真天助我也！【身旁人的提议清晰地传入耳中，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视线放往旷野边缘，树影摇曳，野草纷乱，风声嘈杂中似有狼群哀嚎，马匹嘶吼。［岁月荏苒，知我者，军师也！］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眼神空旷而廖远，脑中构思着明日的战略，不由得双手一紧，遂而放松，脸上笑意弥漫开来，语调沉稳叩击人心】我打算...子夜时分派几名轻骑快马去往此城，佯装成百姓混入城内。待黎明时分，在城中点燃稻草趁机刺杀几名士兵制造混乱，于此同时，我与你率领三军，速达城旁，命弓箭手放箭，将置有火种的箭投入城墙内，遂将稻草以投掷车投入城内，武功较高的士兵于这时登上城墙，将铁链抛下，其余士兵接连入城解决守门的官员，打开城门，我军不费吹灰之力长驱而入，一举攻城！【挑眉转头直视身边这人】军师，您意下如何？

军师（墨煌）
（听那人细细道来作战计划，采用火攻的战术与自己默契地不谋而合之外，其余的计策也堪称滴水不漏。心中感慨万千「将军已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到如此地步，智谋丝毫不差于自己。愈加有天子之智勇与气概，不愧是决定了要辅佐一世之人。」思及此，抬眼凝视身侧神采飞扬的那人，他棱角分明轮廓坚硬如刀削，不禁晃神片刻。闻言回神眼带笑意地看他，接着又转向苍天。繁星万点、皓月当空，白霜笼了中原千里沃土，所照之处皆将是吾之领土，繁星皆将是吾之臣民。弯起眼挥开折扇 摇头笑道）将军真是智勇双全，我军势头正盛如狼虎之师，敌军无不闻风丧胆。如此下去，将军收复中原的日子无需多待了。

将军（空焰）
军师莫要抬高我了！我只是为自己挥剑罢了。【盔甲披于身 上，战争所留下的伤痕深深浅浅地印着，头上红缨攒动】世间男儿的热血怎能就此冷掉！军师与我，定当有所作为啊【收敛笑意，肃杀之气弥漫眼底，转身抬手利落挥下】侍卫！传我命令！【身旁侍卫闻言挺直脊背，小步跑至眼前，敬畏的神情显而易见，见这人略微紧张，伸手重重地拍其肩头】明日一战，小伙子莫紧张【爽朗地大笑几声，蓦地坚定起眼眸肃穆对望】传，孙允，赵祎等将速速快马加鞭于午夜时分赶往涠洲城！时刻紧促，不可拖延，我不过多言语。【于怀中拿出一纸牛皮卷递至眼前侍卫，极其谨慎地嘱咐】此秘旨上书有那几人的任务，望你告之： 此举乃生死攸关之关键点，只可成功，不可失败！【眼中决胜之意腾起，直直地威慑眼前侍卫，那人似被威震，怔怔哆嗦几下才退回营帐】军师！是时候召集三军将士启程了！

军师（墨煌）
（那人披上铠甲寒芒闪现，脊背直挺气势非凡，如同将要出鞘的利剑。短短几句话却拥有鼓动人心的力量，热血随之燃于眸底。负手不做声地立于人身后，专注望着对方背影，将他每条部署都收入耳中，在心中细细思量，以确保无误。）
（那人下了命令，气势大变，肃杀之意腾起。随之眼神一聚，一直柔和的眉似也锋利起来。换下了平日老友般的相处模式，向前两步扬起双手宽袖随之一荡，抱拳于身前 拱手领命，柔和的声音有力地开口）是--！（接着转身对士卒道）传令--吹号角，半盏茶的时间内集合于此。
（号角呜声起，一声比一声激昂，久久不绝，如慷慨壮烈的战歌令人热血沸腾。片刻，三军将士尽于台前集，轻摇折扇缓步踏上，竟有逼人的气势。扬声道出鼓舞的话语与誓词，几言几语便调起全军的气势，士兵皆振臂高呼。）

将军（空焰）
【高立于台上，漠视眼前军队如风起云涌般集结而来，整齐划一的盔甲，高高扬起的头颅，仿佛无坚不摧的战意呼啸而至，似有离离原野上的星星之火燎原于每个人的胸口。将士们无一例外地簇拥于一人麾下，听从一人之号令，仰仗一人之光华！眼前士气高涨不禁心中思绪万千［呵，军心如此之坚固，想必此战我军占据上风啊！此雄伟气势足以让天公为之一颤！］身旁侍卫恭敬地递上长枪，枪尖锋芒毕露，寒光闪现。抬手接过，紧紧将枪柄握于拳心，熟悉温暖之感传于心中，傲然提高声音并翻手重重地立长枪于地面，发出清越的撞击声】将士们！可愿随我攻下涠洲城，实现我复立社稷坐拥江山之夙愿？【身下三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个个振臂高呼】跟随将军，百死无悔！

军师（墨煌）
（台下士卒高声齐呼，气势浩荡。发言之后早已退于将军身后，此时缓缓启唇，无比坚定一字一顿同道）跟随将军，百死无悔。
（遂走下高台命人牵来骏马，腿踏马蹬轻盈翻上，虽是文臣却毫不羸弱。兵卒亦上马，动作刚劲有力整齐划一。）
（于将军一同率先奔起，瞥了身后众将）出征--！（一声令下，呜呜的号角声为壮士们响起，马蹄踩着鼓点声往前飞奔，军旗高举于空中随风猎猎。深夜行军万马奔腾，划破空气如无人能敌的过江猛 龙，浩浩荡荡气势恢弘却纪律严谨无声无息，又似一队无坚不摧的幽灵之军。）
（星光灿烂，视野尽处隐约可见涠洲城，似有缕缕白烟升起。转头与将军对视一眼，眸中带了沉着自信的笑意

将军（空焰）
【三军势如破竹的气势使自己的心又稳了稳，凛然转身站定，声音低沉有力】来人，备马！【不远处一名侍卫牵着多年跟随自己征战沙场的战马快步走来，虽步伐紧凑却不失沉稳。待战马至身前，满怀敬意地伸手抚摸其鬃毛，有力地拍打其颈部。战马似通人性，高高扬蹄嘶叫，马鸣声传遍军营，回荡于耳边。手撑马背，脚踏马镫，以一个熟稔的姿势飞身上马，盔甲发出轻微的撞击声，手持缰绳，脊背挺的笔直端坐于马背之上，恰好此时身旁军师与自己并肩，发出号令。［军师果然与我果然为默契之人！］微微偏头回以信赖的眼神，继而目视前方，威严之意翻滚。身后三军皆跟随身后，行军如此之快却纪律严明，无人窸窣出声。天边黑夜渐渐褪去，一缕乳白弥漫于视线里，白雾缭绕中涠洲城若隐若现】速速进军！于黎明时分到达涠洲城！【转头视线与军师切合，发现这人也在回望自己，不禁唇边隐了笑意。双手猛地握紧缰绳，重重挥下，身下战马应势摆了摆光亮鬃发昂起头颅，只闻马蹄蹬地声愈加频繁，轻快似小鼓敲击。身后士兵见势皆训练有素地抬起双臂，小跑跟随，脚步声马蹄声混杂，却是整齐划一，掷地有声】

军师（墨煌）
（马蹄声哒哒地响了一路，响到星辉渐渐隐去、雾气弥漫黎明将至。行军行了一夜，三军不但不困顿，斗志反愈加高昂。）
（太阳从后山冉冉升起，映地大地血红、映地涠洲城墙金光一片。城里却没有黎明时该有的清静，混乱的喧哗声依稀从门内传来，偶有火光窜起烟雾飘升。翻身下马遥望城门 满意地轻笑，眸色渐深）将军，不如让此城更加‘灿烂辉煌’一些吧。（转头扬声铿锵道）三军听令--列阵、点火、拉弓---!
（发现了临城之兵，城门上一阵躁动。可惜不敌我军进攻的速度。随着令下千万士兵皆小步奔跑起来，尘土飞扬。前排士兵单膝跪地，后排直挺脊梁双腿开立，挽弓如满月，火箭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未完，不填。

                     且书狂气
          
空焰
溪水潺潺，坐看云卷云舒。炊烟袅袅，我欲乘风而去。一幡旌旗展于偏僻村巷，上书“悬壶济民”。侯医队伍蜿蜒冗长，井然有序。

“以‘民’代‘世’还算有自知之明。”勾唇莞尔，暗潮连连。“不知何方神圣医术高明至此。游历四方见此多以行医为幌子招摇骗财，我倒要一看究竟。”

懒散行至旌旗之下，却见茅屋一所安然立于风中，虽简陋无畏风雨，尤似故人行世品格，然脑海中他面容模糊只觉恍然若失。

紧步跟随一名医患，入屋后佯装闲看，实则目光攒锋聚镝直指药方所书。黄连，官桂，地骨……皆为正当药材。心生疑窦愣了片刻，恍悟是个真医，自己大可放心离去。目光流经药包，停滞不前。布匹朴素，缀上的针线轻柔划开黯然，淌过封尘往事浸润灵台，一片澄净。

“志在天台一遇中。”

缘起酒楼，吟诗作对，交谈甚为投契。年少轻狂，不知缘起易继缘难。推却他结交之邀，亦不顾他挽留，当年我执意孤身而去，意在畅游四方。只言：有缘再见。

静候一旁，观他风骨依旧，历经世事心无波澜，此刻却难以束缚心潮汹涌。

墨煌
送走患者裣袖捧茶 轻抿一口稍作歇息。着一袭出世白裳 端坐于简陋入世茅屋中却甚感舒适，济世救民乃胸中志趣之一，生性潇洒故万事随心而行，何须在意与衣着相称与否。饮罢信手将银针插回古旧布包，望其上诗句 目光微滞思绪万千。

年少不知人间疾苦，一心乐于山水 好吟诗作对，数载间便将父辈留的钱财耗尽，好在自幼学医有些本领，便归俗世一面世行医救人 一面四处游历。

然医患者愈多便愈为黎民百姓痛心，故心甘情愿只挣些微薄银两 甚至贴钱去购名贵药材。每途经一处必定美名流传 识人无数，友人虽多却到底只是医患关系，真正入心的知己却仅为一面之缘。

与他因诗结缘，志趣相投。虽为初见 但言行中默契至极，彻夜对酌畅聊于酒肆 谈古论今 共言心中志。 黎明时刻我邀之同游江湖，不料那人潇洒离去，竟是一别经年 未能再见。为寻友将那相识之诗绣于布包之上，却始终无果。

捏捏眉心 弯一抹轻笑按下相思寂寥，唇齿间泄出一声低叹。世上得知己者能有几人？所谓天涯共此时，得之已是我幸，又何必强求更多？与其无谓相思，不如做些实事。

思及此 长吐浊气收心理裳，扬声唤来下位病患。开门间屋外暖阳照入，映得来者修长身形模糊不清。眯眸瞧清人的模样略感眼熟，请人落座后见其一副道士装扮，挑眉开句玩笑问诊道：“罕见仙人亦得病体，不知道长有何不适？”

空焰
拢袖轻抖一蓑烟尘，洒然落座。世态炎凉，早已不复下山前世人所谓仙风道骨。懒散性子收放自如，无拘无束。见他瞧来，单手撑下颔，臂肘靠膝。歪歪嘴角，喉间倾斜出意味深长的言语。

“心病。彼时分道扬镳，却思君不可追。阁下可知……”眸光散入他黝黑寒潭，探寻其中暖意。恍然似直切入心的耳语。

“数曲急溪冲细竹，叶舟来往尽能通。”

墨煌
见人行事一派闲散模样，竟觉颇似故友作风。不甚在意地眯眸自嘲一笑，只当是方才神思尚未收回，想得过多罢了。

铺卷援笔正欲记下病人不适之处，却闻奇言入耳。眉峰突聚 心中染上三分怒意七分好笑，挥袖逐客不忘敲人一笔 虽用谦辞却傲意凛然：“心病寻禅师去医，留下半两银子，鄙人便不送了。”

未曾想 对方不作答复自顾念起诗行，诗中字顿如惊雷炸响耳畔，正是绣于布包上的绝世之句。心神俱震间，霎时了然此人正是阔别多年的知己。

夙夜思君梦君，待真正重逢却一时无措，喉中阻塞不知应作何言语，只留锋利目光久久凝视之。心中喜悦不可抑 唇角缓抬，终冲破一喉哽咽 化为声仰天大笑——

“草香石冷无辞远，志在天台一遇中。 ”

空焰
见他先是愠怒遣客索银，认出故人后又震惊喜悦，神色变化早已是预料之中。所幸他一片赤子之心全然不为圆滑世故玷污，依旧真性情坦荡无遗表露于面。敞怀大笑，爽朗之音穿透躯壳直抵心湖，震得人抛却经年未见的隔阂，心如明镜映故人容颜。

医患尚有许多，知他忧民惜民，退于一旁静候。颔首示意他不必分心，言语风轻云淡解他后顾之忧，“我候着便是，诊完再续。”

眼随他动，把脉时眉峰微蹙，下笔泼墨挥毫，一切皆与记忆重叠，却更鲜明。一眼万年不过此。待到医患散去，霞光透窗而入，撒下一地斑驳。揽肩吆喝着朝外走，耍赖格外顺溜。

“走走走！误了白日大好时光，怎么赔偿贫道？”

踏门而出，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墨煌
  平复了潮涌思绪 毫不客气地领了挚交的体贴建议 继续行医。与友人久别重逢之喜使心情明媚 逗趣病患之举比平日更甚，察挚友目光流连亦大大方方任看。

解决了长长的候医队伍 再抬眸时窗外已尽是残阳余晖。不顾案上书卷药包潇洒起身，搂着挚友 大步扬长出门去。

肩上力度是对方传来的喜悦，可一览无余其与己相同的激动情绪。

夜幕渐深 远处酒香阵阵，茶馆林次栉比 颇似当年风景。

而身侧之人，容颜虽改 其藏在放浪形骸下的重情重义 可见分毫未变。

忽熟悉声音入耳 其口中所言亦是久违的赖皮话语。展颜一笑露了本性：“本大夫治好了你的心病，不回报谢恩也就罢了 还谈赔偿？”
笑意不减思绪连连。

本大夫盼你盼了数载，如今你我有幸重逢 我又怎会再错失机会放任你离去？

轻拂衣襟摸出折扇 轻摇睥睨，再开口时 字句顿挫有力 不容拒绝：

“不仅不赔 我还要罚你。罚你与我一醉方休 罚你陪我看尽江河。”

空焰
“如若不是，贫道又何必来寻你？”不答反而扬声问他。只是答案毋庸置疑。

拉他至山间溪涧，从别处寻了些酒水。也不顾泥土沾了衣裳，与他席地而坐。背后是逶迤青山，面前是重逢故人，杯酒中窥尽玲珑时光，交盏间卧听虫鸟啁啾。

白衣胜雪，入画偌大天地。

把盏直饮，酒意酿成情谊，灼人胸膛。两人皆是好酒量，交杯换盏间酣畅淋漓，隐约映上的酡红长诉衷情。

以石击石，节拍浑然天成，抿唇长啸，古老曲调悠然溢出，粗犷不失雅意，引的山崖大雁扑棱棱地振翅而起。无丝竹，更甚丝竹之乐。

给他斟满，炯炯目光如炬，悄声附耳。

“这些话，只说给你听。山川之美，古来共谈。这大好山川，贫道只与你一人谈。”

完。（诗是皮日休写的。首字与上句末字连起来刚好是一副药材。
数曲急溪冲细竹，叶舟来往尽能通。
草香石冷无辞远，志在天台一遇中。
分别是，竹叶，通草，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