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马及人
#大概是严重ooc#
#息白来勾搭#
春季大旱，各大草场只覆盖着稀疏的绿皮，黄土地扎眼地裸露出来。唯独有风塘中绿草茵茵，当然――这都是息衍的功劳。
此时，两人两马，绿意中浮动着素静的白，相得益彰。
息衍漫不经心地叼着烟斗，升腾的烟雾也难以掩盖一脸的得瑟之意。他正指着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青草炫耀给白毅看，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听着息衍天花乱坠的描述，白毅更加确定了世人叫他狐将是对的。不仅因为战术的狡黠，更有平常对他变着花样的心智折磨。
有些无奈地拍拍白秋练的马背，战马欢快地舔了舔白毅的手，扬起马蹄仰天嘶鸣，显然是为了叫墨雪一起。许是很久没有享受过鲜嫩的草料了，两马一溜烟便没了踪影，留下两人并肩而立。
世界只有静寂的风记录着时间。此刻息衍不被天驱沉重的意志驱使，白毅也不必负担所谓的家国之重。两颗赤裸的心互相袒露，等待着对方细细剖析。
息衍感觉自己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他和白毅仍是金吾卫在殇阳关跑马的时候。
年少轻狂，身下的马如绝尘的闪电，只恨天高，只恨道窄。不能给予他们更宽阔的天地来施展，一身豪情拘泥于殇阳关的小小一隅。如今，他们都是乱世名将，天地都由他们主宰，息衍却有些怀念那时的光景了。
心有灵犀般，即使孤寒如白毅，也以幽远的洞箫声追溯时光。没有言语，乐声即为心声。
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就要吞噬他们。息衍打破了这趟回忆之旅。回忆少年风华是很不错，醒来却只剩悲凉的惋叹。因为如今他们各事其主，各走其道。两条直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交点。
伸手重重地摁上白毅的肩，迫使他正视自己。息衍心里满怀期待地打着小鼓：白毅你今天第一次开口，一定不能让我失望。
似笑非笑地扬扬嘴角，息衍的语气意味深长，“你看……你的白秋练这么喜欢我的墨雪，那白大将军是否应该爱屋及乌？”
末句遗落在春风的吹拂中，等待着有意人捡拾――
“息衍，我很喜欢你的草场。”白毅的萧离了唇，回答得一本正经，还后退了几步避开息衍的手。
息衍一开始以为白毅故意模糊他的意思，但白毅言必有信，加之他严肃的身形，印证了他所想本就如此。
“噗……”息衍因为强行憋笑呛了一口气，几个笑声的碎节调皮地溢出来。他觉得白毅太可爱了。
悄无声息地移步，他倏地逼至白毅身前，以白毅军王的警戒也未曾察觉。临近的威压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白大将军，你军王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于人情世故，你不理解我的深意。于拼杀战场，你没有丝毫防敌的谨慎。”
息衍刻意停顿一秒，而后落落大方地指向自己，“我不叫‘你的草场’。”
白毅像是没有听见息衍刻意强调的话语，“我要防你，你早在我们同居时只剩尸骨了，哪能油嘴滑舌到现在。”
回应白毅的无视一般，息衍没有回应。虽然这个揶揄更像警告，但他已经习惯了。因为白毅若在意，他早已死了千千万万次。
看着白毅的脸，息衍突然被一股强烈的欲望支配，伸手一把扣住白毅的下颚覆上了他冰凉的唇。
他怕啊，他怕在这烽烟战场上一代龙将被乱世的狮子们咬碎撕裂，他害怕白毅的陨落。一次也好，跟生命长河相比微不足道的几秒钟也罢，他想在心里描摹出白毅的容颜，记住他特有的气息。像追逐猎物一般狠狠地刻下白毅所有的一切。
也只有和白毅待在一起的时候，息衍那股驰骋东陆终结乱世的心才能暂时冷却下来，即使沸腾，也还有白毅的热血和他流在一起，让他那份孤勇不再孤单。
息衍沉浸在冰凉触感给他带来的宁静中，他闭着眼不敢看白毅，因为他想白毅终究是不情愿的，他害怕看见白毅哪怕带有一丝微怒的表情。
在息衍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没有看见白毅眼底的笑意荡漾着扩散，像不曾融化的冰山被热意包裹着融化。放纵了他一会儿，白毅轻轻扳开了息衍的脸。
“你应该学过‘君子慎独’，息衍。对我感情用事，这个弱点可被我抓住了。以后若要对战，别怪我占你便宜。”引喉长啸，白毅唤回了白秋练。一翻身就上了马，风撩动着他的衣袂，那样坚毅的身姿让人可以把一切都放心地交与他。白毅淡然的一笑在逆光中定格了一瞬，但息衍会把它牢记到生生世世。
悠然的无比熟悉的语调滑进息衍的心湖，“军务重，隔日再见。”
息衍目送着白毅走远了，用唇语一字一句道：“这么久从来都是我占你便宜。还有，闲暇时别只想着打仗。”
白毅扬了扬手，表示已经知晓。一扯缰绳，飞驰而去。
墨雪因为白秋练的离开不悦地回到息衍身边，使劲地跺蹄子表示不满。息衍有些好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的鬃毛。
“白毅啊白毅，你这副倔成驴，自负到东陆人都嫌弃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点。我不知道凭一人之力挽回这浮萍般飘摇的王朝需要多大勇气和毅力，但我只想……”
息衍抬头看了看浮云，蔚蓝的天空是他一人的巨大帷幕。他对着天地承诺。
“我只想以我有生之年让你这个带着镣铐的英雄走的更洒脱一点，让你这个肝胆忠臣好好走一遭人间路！”
